【双队副本组】红白玫瑰
写在前面。
灵感来源与一个3峯的视频。
跨年夜发文，还是替身梗，简直是报复社会的节奏。
这个新年礼物特别吧。
这是我和 @同人女阿婷玉儿 约梗的文，所以有撞梗。
简直就是车祸现场。
不过文风不太一样，并不影响阅读。
建议配合柯有伦的《替身》和罗志祥的《灰色空间》服用，效果更佳。
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把韩灏打残，扔进医院了。
我已经从一个大写的攻控，变成了虐攻小能手。
正文：
墓园。
周浩蹲下身，将一束白玫瑰放在墓前，用手轻轻摸了摸墓碑上的字“韩朗”，勉强露出一个笑容，道：“阿朗，我来看你了。我们又一年没见了。我又一个人过了没有你的一年。你在那边怎么样，过得好嘛？”
照片上的人，不到二十岁的模样，带着一个阳光的笑容，甚至还能从眉目之间感受到他蓬勃的朝气。
周浩靠着墓碑坐下，开始碎碎念的和墓碑上的人说话，说他的生活琐事，说他的工作，说他遇到的奇葩的案子，说他的不如意，说他对他的思念。
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。看着夕阳西斜，周浩摸着照片上那人的眉眼，略带不舍的道：“阿朗，我得走了。可能又要很久不能来看你。你要是想我，就给我托个梦。我真的……真的……好想你。”
时间过了太久，失去他的痛苦，已经不像最初那样，让他痛彻心扉，就连那份蚀骨的思念，也变成了涓涓的流水，不再波涛汹涌，充斥在他心里的每个角落。
起身准备离开墓园，打算今晚再找个地方大醉一场。
走到一排墓碑前，不经意的抬起头，瞥到一个侧脸，周浩立时就挪不动了。
虽然只有侧脸，却在他梦中无数次出现。
阿朗！
周浩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。再睁眼时，那人已经不见了。
自嘲的笑笑，想他想疯了吗？这么多年了，还不能接受现实，还会把别人当作他吗？
第二天，宿醉的周浩还是打起精神准备去警局上班。
对着穿衣镜换衬衣，打领带，觉得自己精神焕发，真是一如往常的帅。
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框，对着里面那个冲他笑的少年也笑笑：“我去上班了。”
到了警局，周浩刚刚坐下，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这时崇越敲门道：“队长，丁局让你过去一趟。”
“什么事啊？”
“好像今天一队来了个新队长。大概是这事吧。”
新队长？一队队长退休都三个月了，按道理早该换新队长。上边好像早有人选，一直不着急。看来今天终于要见到这个新队长的真容了。
一队二队要合作的行动不少，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。
周浩走到丁局办公室门口，门没关严，留了个缝。
他从门缝向里看，就看见一个人背对这他，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夹克，黑色的牛仔裤，一双工装鞋，一看就是不修边幅。
不过，这个人大概一米八几的身高，人也不胖，肩宽背厚，应该会是个靠得住的搭档。
周浩敲了门，就走了进去。
丁局见周浩进来，忙招呼他过来，说：“小周啊，这是韩灏，他可是个很厉害的人。以后他就是一队的队长了。你们要好好合作，争取破案率再上新高。”
“是！”周浩向丁局敬了个礼，就准备和他的新同事握手。
转过身的周浩，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，完全的愣住了。
那张脸，就是他梦中的脸，就是他家所有的相框中的那张脸，就是墓碑上那张照片里的脸。
如果忽略掉年龄，那张脸几乎和阿朗一模一样。
韩灏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乎定格的周浩，再看看他停在中间的手，伸出手，简单的握了一下，又收了回来。
手被握了一下的周浩才反应过来，看着已经收回手的韩灏，尴尬的笑笑。
接下来，丁局再说什么，他几乎都没有听清，偶尔偷偷去看韩灏，对方则毫无表情，一张扑克脸严肃的不能再严肃。
周浩很想看看他其他的表情，是不是也和韩朗一样阳光，充满朝气。
他当然知道韩灏不是韩朗。他当年亲眼看着韩朗死在他面前，亲眼看着他的骨灰下葬，不会幼稚到以为他能起死回生。
更何况，这个韩灏一脸的宁死不屈，冰山脸绷的脸上连个褶子都没有。
和那个天天嬉皮笑脸，古灵精怪的话痨太不一样。
可他还是想和这个人亲近，真的太像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周浩犹豫着要怎么和韩灏开口，“韩队长……”
韩灏回过头看了眼周浩，道：“有事？”
“那个……以后大家都是同事，有什么事只管开口。你刚来可能还不了解，你们一队那几个，个个是奇葩……”
“谢谢！”韩灏两个字就打断了周浩的滔滔不绝，然后自行去了一队。
进了一队的办公室，韩灏扫了一圈下面的人，相信了周浩的话，从面相上就能看得出，个个都是奇葩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韩灏，你们的新队长。现在，你们可以回去干活了。”
简单粗暴的自我介绍，弄得所有人目瞪口呆。
韩灏知道，自己也是个奇葩。
午饭的时间将近，手下的人早就蠢蠢欲动，打算飞奔向食堂。
只是没人敢动。
坐在前面的那位，一上午一句话都没有。可是强大的气场几乎压得整间办公室鸦雀无声。
简直就是供了个活阎罗。
午休的时间到了，韩灏抬头看了看低下可怜巴巴盯着他的眼睛，没说话，挥了挥手，让他们先去吃饭。
这群人居然连五秒都没用，一溜烟就都不见了。
韩灏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卷宗，继续工作。
这时，办公室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，似乎在窥探什么。
韩灏起身，一把拉开半掩的门，把门那边的周浩吓了一跳。
“有事？”韩灏问道。
“那个……”像是被抓包的周浩挠了挠头，尴尬的把手里的饭盒递给韩灏，“我刚刚看你还在工作，肯定没时间吃午饭，就从食堂买了点，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。”
韩灏接了过来，说了句：“谢谢。”把周浩迎了进来，用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水，“坐吧。”然后就把饭放在一边，自顾自的继续看文件。
周浩托腮看着那个人认真工作的表情，思绪不可抑止的开始回忆。
以前他和韩朗上学的时候，韩朗虽然贪玩，可学习特别好。
尤其是周浩最头疼的数学和物理，对韩朗来说，是最大的优势。
周浩喜欢看韩朗遇到难题时的表情。
他会收起平时所有的戏谑，全神贯注的盯着练习册，写写算算，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和现在的韩灏如出一辙。
韩灏发现有人盯着他，抬头正对上周浩的眼睛。
周浩尴尬的咳嗽了一下，说道：“饭要凉了，你先吃饭吧。”
韩灏鬼使神差的点点头，把卷宗放在一边，打开了饭盒，看到了里面的饭菜，皱了皱眉。
里面的饭菜是回锅肉。韩灏有胃病，医生嘱咐他尽量不要吃辣的。
可他一个大男人，也不太在意，还是吃了起来，而且为了节省时间，吃的狼吞虎咽。
周浩看着吃的很香的韩灏，心里笑笑，没想到，他和韩朗的口味还挺像，也挺喜欢吃回锅肉的。
韩灏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。周浩则默默地收了饭盒，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听到关门的声音，韩灏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胃药，用水服下去了两颗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韩灏成功的被那个叫周浩的人闯入生活。这个人总是在想不到的时候，出现在他身边，午饭时会提醒他吃饭，开会的时候，韩灏也不止一次的看到周浩盯着他发呆。
韩灏尽量去回忆他见过的人，并不记得曾经见过他。
不过，韩灏对这个人突然有了点兴趣。他喜欢笑，很能照顾和关心别人，总能给人暖暖的感觉。
这让刚刚从黑白边缘归来的韩灏受用不已。
但是韩灏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，无牵无挂。即使这个人能给他温暖，他也不打算让这个人停留在他的生活。他已经习惯了危险，也习惯了自己去承担危险。
有时，他觉得，自己根本不配有牵挂。
当周浩发现韩灏根本不是韩朗，也会渐渐对他失去兴趣。
两个人边会像两条相交的直线，遇上了，又分开了，渐行渐远。
如果没有那天晚上。
韩灏从警局出来，已经九点多了，有些饿，打算从烧烤摊买些烤串。
他今天心情不好，打算喝点酒再回家。
喝了几瓶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：“老板，来盘肉串，再烤个馒头。”
韩灏抬头，正对上周浩看过来的眼神。还没等韩灏开口，周浩自己端着烧烤，屁颠屁颠的坐到了韩灏对面，咧着嘴笑道：“好巧啊。”
“是啊，好巧。”韩灏跟老板要了个杯子，也给周浩倒满。
周浩像是渴极了，一口气喝光了一杯。
韩灏接着给他倒满，也没再说话。
两个人自顾自的吃着烤串，直到周浩突然出声：“对了，明天是你生日，打算怎么过？”
韩灏愣了一下，想了想，的确是，只是他早就忘到脑后了，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
“那天整理档案的时候看到的。”
“哦。”
周浩看他的样子，也知道他没过生日的打算。
这点倒是和韩朗很像。韩朗对自己的生日从来都记不住。
那时周浩也记不住，两个人总是在过了好几天之后，才想起来生日过了。然后再凑零花钱，买个最小的蛋糕，点上一直蜡烛，装模作样的过个生日。
直到韩朗出事，周浩才发现，他从来没有在正日子那天给韩朗过过生日。
现在这个和韩朗长得一模一样的韩灏，能不能弥补他的遗憾呢。
“你打算怎么过啊？”
“没什么打算。”
“生日一年才一次，怎么也要庆祝一下。要不要叫上兄弟们，吃个饭？”
韩灏皱了皱眉：“不用了，大家都挺忙的。又不是小孩子，过什么生日啊。”
“这样吧。”周浩提议，“明天我轮休，要不我给你过生日吧。”
韩灏觉得他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没办法。
因为他不仅答应了这个幼稚的提议，还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这个并不太熟悉的警局同事。
第二天，韩灏仍是一脸严肃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，但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。
他好像对晚上的生日有些小小的期待。
说来好笑，他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清闲的心情了。
在外执行任务的那几年，别说生日了，他一天24小时，每一秒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，也不曾信任任何人。
似乎已经忘了，他也是个正常人，也会贪恋正常人的所要的温暖。
下班之后，韩灏难得的没有加班，早早的回了家。还顺路到超市，买了酒，熟食和零食。
拿钥匙开门，准备开灯，发现灯不亮。难道停电了？
这时就听见周浩用带着一点走音的声音唱着生日快乐，端着蛋糕走了出来。
蛋糕上面插着几支蜡烛，闪着黄色的光芒，照得周浩整个人如天使一般。
韩灏几乎有些看愣了。
心里丝丝的暖意如决堤的江水涌了出来，冲进四肢百骸。
他就如同一叶漂流在大海里的小舟，已经习惯了风浪的袭击，却被这缕阳光提醒，他其实也希望靠岸。
“快来吹蜡烛啊。”周浩催促着。
韩灏回过神，正要吹蜡烛。
周浩拦住他道：“对了，你不许个愿吗？”
韩灏无奈的笑笑，装模作样的许了个愿。
周浩第一次见到韩灏笑，虽然这个笑容一闪即过，但还是让他心头一动。
这张相同的脸，笑起来的样子，让他觉得阿朗回来了，又回到了他们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韩灏吹完蜡烛，起身其开了灯，发现周浩眼睛有些湿润。
“怎么了？”韩灏盯着周浩的眼睛，发现他的眼睛亮亮的，非常好看。
“没事，可能是被蜡烛薰了一下。”周浩揉了揉眼睛，“吃饭吧。”
周浩做了一桌子的菜，加上韩灏买的酒菜，这顿晚饭格外的丰盛。
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，尤其是周浩，几乎已经神志不清，还吐得稀里哗啦。
韩灏被他吐了一身，又气又无奈。可是他这个样子，无论如何，今天也不能回家了。
给周浩换了衣服，把他扶到卧室的床上，自己打算洗个澡，然后在沙发上睡一宿。
韩灏洗完了澡，打算回卧室去取被子。
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浩，韩灏不自觉的低下身体，去细细的看着这个人，不自觉的用手指抚了抚那人的眼角，嘴角轻轻上扬。
周浩半梦半醒之间，感觉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脸，勉强睁开眼睛，就看见自己魂牵梦绕的那张脸在冲自己微笑。
阿朗，是你吗？
周浩伸手去摸那张脸，熟悉的眉眼，脸颊，嘴唇……只是那抹胡子让他清醒。
这不是韩朗，这是韩灏。
如果韩朗活着，是不是也到了这个年纪。
他会不会也留胡子？他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爱笑？
周浩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对韩灏来说，是何等的诱惑。
看着韩灏慢慢靠近的脸，周浩顾不得许多，只是知道，无论如何再不能让这张脸离开，一把搂住韩灏的脖子，只喊了一句“韩……”嘴唇就被狠狠的堵住。
韩朗……还是韩灏……
周浩在如潮水般的快意中几乎已经辨认不清了。
那张脸时而阳光，时而冷酷。
就像他嘴里喊的那个名字，只有个“韩”，却叫不出后面的字。
当一切都结束了，周浩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梦中。
韩灏则变得格外清醒，靠在床头，点了一支烟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他喜欢上了周浩。无论是心里还是生理，周浩都给他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愉悦。这让韩灏相信，原来真的有天生一对。
只是……
在周浩神志不清的时候，韩灏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叫了一个名字：阿朗。
周浩一直喊着“韩”，只是在最兴奋的时候喊了句阿朗。
这让他格外的在意。
阿朗，这个人大概藏在周浩心里的最深处，只在最失控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别人的眼前。
韩灏低头看着熟睡的周浩。此时的周浩疲惫不堪，却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。
他大概在做着一个甜甜的梦吧。
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，韩灏确信在这个人身上，也只有在这个人呢身上，自己能找到久违的满足和温暖。
他相信周浩也是喜欢自己的。不然不会对一个不相识的人那么好，不会为一个普通的同事特意准备生日，更不会发生昨晚的缠绵。
就让昨晚的那一声阿朗，变成个秘密吧。
就当他没有发现，就当周浩已经忘了他。
周浩，从今天起，我会让你从身体到心里，只有我韩灏一个人。
周浩醒来的时候，韩灏已经起床。
昨晚的记忆也慢慢的回笼。他记得自己在韩灏的身下，一次次的叫着一个名字。
韩朗还是韩灏，这个问题，几乎可以让他发疯。
韩灏推门而进，看他已经醒了，说道：“起床吃早饭吧。”
周浩看着那张扑克脸，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背后的温柔。
坐在桌前，两个人低头吃着早饭，谁也没提昨晚的事。
就在周浩吃饱打算起身的时候，手突然被韩灏抓住。
“我喜欢你，周浩。”韩灏说道。
“什么……”周浩愣住了。
十多年前，也是这张脸，用着这种语气。
我喜欢你，周浩。
韩朗是个很温柔的人，什么事都喜欢和他商量，除了两件事。
一件事是韩朗的表白，那么干脆，不容置喙，这让他渡过了可以说是最幸福的时光。
而另一件事，因为韩朗的擅自决定，让他永远失去了他。
周浩带着十几年前的回忆，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说出了，与十几年前相同的答案。
我也喜欢你，韩……
他清醒过来时，只看到了韩灏在压制自己欣喜若狂的表情。
韩灏抱住周浩，给了他一个深吻。
这个吻几乎让周浩窒息，如同坠入与韩灏还是韩朗的纠葛之中，难以自拔。
那天早上以后，周浩就搬到了韩灏的家里，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的生活。
一队的人敏锐的发现他们的队长不一样了。
队长仍然一脸别人欠他钱的表情，可他也会偶尔傻笑。虽然这笑转瞬即逝，也让他们觉得心头一惊。
韩灏是个不错的组长。虽然他是个工作狂，而且对属下要求很严格。
但一队的队员都知道，这个队长承担的东西要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。他像个巨人，撑着一队的天。
现在队长一脸春意盎然，大家心照不宣，也都替他高兴。
到了下班的时间，韩灏连头都没抬，一挥手，让他们下班，自己把剩下的工作做完。
看了眼时间，拨通了周浩的电话：“一起回家吧。”
“好，想去市场，一起吧。”
韩灏热好了车，停在警局门口，看着周浩上车。
到了家，周浩去做饭，韩灏还有些文件没看完，就边等边看文件。
晚饭很简单，就是有些辣。韩灏发现周浩虽然自己不怎么吃辣的，但很会做辣菜，尤其回锅肉做得很好吃。
周浩做的菜就算是毒药他也会全都吃下去。可这还是让韩灏的胃隐隐作痛。
吃完饭，韩灏洗了碗，切了水果，发现周浩正在卧室里整理东西。
“干嘛呢？”
周浩走了出来，把一件紫色的衬衣递给韩灏：“昨天看到挺好看的，就买给你了。”
韩灏展开看了看：“款式挺好看，就是颜色有点……”
“你不是最喜欢紫……”周浩这才想起来，喜欢紫色的人，是韩朗，随即改口，“你不是喜欢衬衣嘛，老是穿暗色的，偶尔换换挺好看的。”
韩灏笑笑：“是挺好看的。”接着吻了吻周浩的额头，“谢谢。”
日子就这么如水的过着，周浩发现韩灏这个人其实并不像他外表那么酷。
他细心，温柔，羞涩。只是都被他用坚硬的外衣包裹了起来。
直觉告诉他，韩灏也有着不愿言说的过去，但是他没问。
就像他也不希望韩灏去追究他和韩朗的过去一样。
可是这种自欺欺人的生活终不会长久。
韩灏发现最近周浩早出晚归。他还特意打听了一下，二队的事并不多，那就是私事。
他本不想管周浩的私事。他们都是男人，也都是警察，有能力解决自己的事。即便是恋人，也应该给彼此空间。
还有，那个叫阿朗的人，韩灏多少有些在意。
可这次韩灏不能不管了。
周浩已经变得神出鬼没，连着几天晚上都没有回家，最后干脆说先回自己家住两天。即使在警局遇到他，也是难掩一脸的疲惫，让韩灏又心疼，又狐疑。
这天韩灏刚刚移交一个大案，又赶上临近放假，干脆偷懒把后续的工作都交给了组员，打算好好和周浩过个周末。
买了些吃的，还在花店小姑娘的怂恿下，买了一束红玫瑰，准备去周浩家等他，顺便给他个惊喜。
看着兜里的备用钥匙和手上的红玫瑰，韩灏不禁有些好笑。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像个初恋的傻小子一样。不过，他和周浩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，去周浩家倒是头一次。
开了门，周浩并不在家。韩灏把东西放在门口，打算先看看周浩的窝究竟是什么样子。
当韩灏迈进客厅之后，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。
周浩的客厅里摆着许多的相框，随处可见，相信卧室里一定更多。
照片里都有着同一个人。那个人不到二十岁，年轻，阳光，帅气，和周浩举止亲昵，可以说是如胶似漆，应该是一对恋人。
让韩灏震惊的是，这个人长着一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。
如果不是照片里的人太过年轻，韩灏几乎要把他当作自己。
有些事情，突然都解释的通了。
为什么周浩会对刚刚认识的他那么热情。
为什么周浩会对他那么温柔。
为什么周浩会对他那么热情的回应。
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给他的，只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和他以前恋人一样的脸。
韩灏跌坐在沙发上。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和无力过。
即使当年他独自一人卧底在黑帮，也从来没有这么痛苦。
他最爱的人，他也以为是最爱他的人，竟然只把他当作别人的替身。
这一切的情意和温暖不过是一场骗局！他只是个替身！是个玩具！
将脸埋在手里，生怕自己再软弱半分。
身边的电话响了，韩灏拿起一看，是周浩。
“喂。”韩灏有气无力。
“你在哪儿？”
“你家。”
那边的周浩沉默了片刻，接着道：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韩灏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是，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韩灏，不管你想对我怎么样，能不能现在来一趟第一医院？”
韩灏很想对着电话大喊：“你他妈还有脸和老子谈条件！”但他没有，他还是去了。
毕竟周浩曾经给过他从未有过的温暖。
毕竟他爱过，不，他仍然爱着周浩。
韩灏刚到医院门口，车还没停稳，就看见周浩冲他跑过来，很着急的把他拉出了车，急急地拉进了大楼。
看着周浩拉着自己的手，韩灏想，这双手是不是也拉过那个叫阿朗的人，这个唇是不是也被那个人品尝过，这个人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自己。
到了一个病房的门口，周浩停了下来，对韩灏说：“你也看到了照片里的那个人。他的母亲就在里面，癌症晚期，怕是今天也撑不过去了。她一直叫着她儿子的名字，你看能不能……”
“你想让我进去骗她？去做他儿子的替身？”
周浩抿了抿嘴，点点头。
韩灏冷笑了一声：“看来你真的把我当作一个替身，还是通用版的。”
“韩灏……”
“好，周浩，我答应你，只是……”
“等你出来，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。”周浩打断他，“我也任你处置。”
韩灏走进病房，看到躺在床上的一个女人。那女人年近古稀，面色苍白，看得出的确不久人世了。
女人看见韩灏进来，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，马上要起身，嘴里还喃喃道：“小朗，是你吗，小朗？妈妈好想你。”
韩灏走近病床，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女人摸着韩灏的脸，从额头，眉眼，鼻子，嘴巴，脸颊，来来回回，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一样，一遍又一遍。
“小朗，妈妈好想你。你是不是知道妈妈要去找你了，才特意来接妈妈的？”
“小朗，你瘦了，也黑了。不过身体结实了，是个男子汉了。”
“小朗，这些日子都是小浩在照顾我，他是个好孩子，不枉你们以前关系那么好。”
“小朗，等妈妈去找你，就天天给你做你爱吃的回锅肉，好不好？”
………………
女人一遍遍的说着关于韩朗的事情，句句都如同针一样，扎在韩灏的心上。
原来他也姓韩，是他爱吃辣的，是他喜欢紫色，是他爱笑。
周浩喜欢的，叫名字的，是他。
周浩为自己做得一切，让自己得到的温暖，都是因为这个人，这个死了的人。
韩灏甚至自暴自弃的想着，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，这样周浩也忘不掉他了。
女人渐渐的没了声响，睡了过去。
韩灏站起身，走出了病房。
周浩靠在墙上，屋里的对话，他听得一清二楚，眼圈早就红了，看见韩灏出来，站直了身体道：“走吧，你要的，我给你答案。”
两个人驱车来到墓园。周浩带着韩灏站在一处墓碑前，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道：
“这个人他叫韩朗，是我从小长大的朋友，也是我的恋人。他死在了十八岁的一场车祸。那天是我们两个一起过马路，一辆酒驾的大货车向我们冲过来，他推开了我，被车撞死了。就在我眼前，被撞的血肉横飞。这些年来，我忘不了他。所以，”周浩转过身看着韩灏，“对不起，我利用了你。”
“现在我随你处置。”
韩灏的手心全是冷汗。他很想狠狠的揍周浩一顿。
可他做不到。
他发现即使周浩只把他当作替身，当玩具，往日的温存全都是一场骗局，可他对周浩的爱依然是那么的浓烈，那么的真实。
他无法做出一点伤害眼前人的事情，甚至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。
韩灏掏出周浩家的钥匙，两指一松，扔到地上，什么也没说，转身离开了墓园。
周浩看着韩灏走远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靠着墓碑，捂着嘴，任凭眼泪流下来，哽咽道：“对不起，韩灏。对不起，阿朗。”
是的，他爱上韩灏了。他早就知道他已经不可抑止的爱上韩灏了。
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韩朗。只是因为他是韩灏。
可是，韩朗死了，为他而死。现在韩朗的母亲也在弥留之际，如果连自己也变了心，那韩朗连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都要被抹掉了。
对不起，韩灏，对不起。
韩朗的母亲在当晚就过世了。周浩请了几天假，以人子的身份送了老人家最后一程。
回警局销假的那天，就看见崇越紧张兮兮的进了办公室。
“怎么了？”周浩问道。
“队长！”崇越见了周浩格外的激动，“你总算回来了！你不知道啊，这两天，隔壁的韩队和疯了一样。这不，今天和别的分局一起执行任务，他们队的那个尹剑胳膊挨了一刀。本来没什么大事，结果韩队长莫名就火了，现在正在丁局那儿发飙呢。”
周浩听了，立刻去了丁局的办公室。到了办公室从门缝看向里面，这让他想起了和韩灏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。
没时间沉浸在回忆里，周浩推门进去。丁局看见周浩，像是看到救星，立刻说：“小周啊，你来了。”
韩灏看了眼周浩，对丁局说：“丁局，那个案子我还有点事要处理，先走了。”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。
“唉，年轻人火气这么大。对了，小周，家里的事办的怎么样了？”周浩听着丁局絮絮叨叨的话，心早就飞到韩灏那里了。
出了丁局的办公只，周浩径直去了一队的办公室。门没关，周浩从门口看向里面。
办公室里只有韩灏一个人，其他人大概都去医院看尹剑了。
韩灏显得很烦躁，文件被他翻得哗哗作响，锋利的纸还划到了手指。嘬了一口手指上的血，突然胃里一阵绞痛，韩灏从抽屉里翻出胃药，发现杯子里没有水了。起身去饮水机接水，发现饮水机里也没水了。韩灏生气，把杯子直接摔在地上。
不锈钢水杯和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。
周浩看着痛的满脸是汗的韩灏，和那个可怜的水杯，一阵心疼。他不能进去，他知道韩灏也并不想见他。
看了眼表，已经下午两点多了。韩灏大概连午饭都没吃。周浩决定先去给他买些吃的，再想别的事情。
买了午饭，正打算回警局，就听见有人喊救命。人民警察周浩本着一定要见义勇为的精神，一个人走进了小巷子，接着就被人猝不及防的后面蒙住口鼻，一股氯仿的味道之后，就人事不省了。
就在韩灏心不在焉的看着文件的时候，电话响了起来，是周浩。
虽然心里气他，可知道如果不是有事，他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。
还是不能不管他啊。
“喂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：“喂，韩警官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听了这个声音，韩灏立刻站了起来，道：“怎么是你？周浩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！”
“原来你的小情人叫周浩啊，和你一个音啊。没什么，就是老朋友想约你见个面，怕你不答应，只能投石问路了。”
“你在哪儿？”
“这么干脆，看来他对你很重要啊。就在那个仓库，你出卖我们的仓库。”
那人挂断了电话，蹲在被绑在椅子上的周浩面前，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道：“以前他也见过不少出来卖的mb，美的，艳的，骚的也应有尽有，没想到他喜欢这个类型的。”
周浩甩开他的手道：“你死心吧。我们分手了，他现在恨我还来不及，他不会来的。”
那人冷笑了一声：“哼，看来你并不了解他。”又自言自语道，“是啊，没人了解他。”抬头对周浩说，“反正他赶到这里也要有些时间，要不要给你讲个故事？”
周浩哪有拒绝的余地。
“三年前，我在街头救了一个单挑十个人的男人，这个人就是韩灏。当然那个时候，他并不叫这个名字。后来，我介绍他进了我哥哥的社团，他很出色，很快就到了别人要很久才能到的位置。”
“他不爱说话，却把我当作好朋友，总是拉我出来玩，不如意的事情也喜欢和我说。从小我父母就死了，哥哥忙于社团的事，我从来也没有朋友。他不爱说话，像只孤独的狼。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。”
“后来哥哥的一次生意出了很大的问题，我们被人算计了。所有人被警察逼到了这个仓库。哥哥怀疑有内鬼。那个时候只有他不在，哥哥认定他是内鬼，一定要杀了他。我跪在哥哥面前，用性命担保，不是他。”
“他进来的时候，哥哥不说二话直接朝他开枪，是我用身体挡下了那个子弹。”他撕掉自己的上衣，把肩膀上那个枪伤留下的疤露在周浩面前。
“他看都没看我一眼，一枪打死了我哥哥。他身后的警察听到枪响也全都出来了。所有人都被他抓住了，包括我。”
“我躺在担架上，被抬过他的身边，他连看都没看一眼。后来我在医院的时候偷跑了出来。本来要立刻去找他的。但是我看见了你，看见了他牵着你的手，还有说有笑的。他从来没露出过那种笑，也从来没有那种神采。为什么！为什么！你究竟哪里好！”
那人拼命的摇着周浩的身体。周浩的背不断的撞着椅子，撞的他好痛。
原来这就是韩灏的过往。他做过卧底。
同为警察，虽然没做过卧底，周浩也知道这是一份多么残酷的任务。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，给人的煎熬和折磨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。
想着韩灏孤独的眼神，和对别人的防备，他的心就疼得缩成一团。再想着韩灏知道被自己当作替身时的表情，周浩简直要恨死自己了。
他明明那么爱着韩灏，居然给他带来那么大的痛苦。
他伸手把韩灏从深渊拉出来，就在要见到阳光的时候，又狠狠地把韩灏推了回去，任由他摔得粉身碎骨。
他一直那么在乎韩朗在他心里的回忆，却忽略了韩灏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韩灏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如果还有机会，我一定告诉你，我爱的人是你。
仓库的门被打开，韩灏慢慢的走进来，眼睛一直盯着周浩，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。
周浩摇摇头。
韩灏的眼睛又移到了周浩脚腕上绑着的炸弹，皱了皱眉。
那人被他俩的眼神激怒，冷笑道：“韩警官不用担心。这炸弹一时半会炸不了，不如我们先来谈谈。哦，对了，把枪先扔出来吧。”
韩灏听话的解下腰间的手枪，扔在地上，踢到了一边，道：“我来了，把他放了。我们之间的事，和他没关系。”
“哼，现在你说了不算。是我在问你话。”
“你想问什么？问我为什么出卖你哥哥？我告诉你，从一开始我就是警察，你哥是贼。抓他是我的天职，这不叫出卖。”
“那我呢！”那人喊道，“我把你当兄弟！你把我当什么！”
韩灏有些心虚：“对你，我是有利用。所以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替你求情。如果你不逃出来，你也不会有什么事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弥补？这不过是让你自己良心好过罢了！”
“现在我在这儿，你想怎么样，冲我来。”
那人冷笑着从兜里拿出一颗药，扔给韩灏，“这是会要你命的毒药，你先吃下去。”
韩灏看了眼一旁猛摇头的周浩，微微一笑，将药放进了嘴里：“怎么样？满意了？放了他吧。”
“别急，这药发作还有些时间。我们还可以好好玩玩。”
“我知道你对我的恨，所以我今天任你处置。”韩灏把手摊开，一脸任人宰割。
那人也不客气，上来就冲韩灏的肚子猛揍了几拳，又直接给韩灏的脸一个勾拳，把他打在地上。
“韩灏！”周浩不停晃动自己被绑住的身体，根本无济于事。
韩灏步步后退，那人步步紧逼，每一拳都用上了全力，韩灏的血喷的全身都是。
那人踩着躺在地上的韩灏的胸口，道：“你没想到有天能被我踩在脚下吧。我他妈都没想到，有天我会这么对你！”
躺在地上的韩灏冷笑了一声。
突然枪响了。
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伤口，和韩灏手里还冒着烟的枪口，缓缓倒下。
刚刚看似步步后退的韩灏，其实早就算好了位置倒下，在那人不注意间拿到了别他扔到一边的手枪，一击即中。
看着那个人倒下，韩灏舒了一口气，忍着身上的剧痛站了起来，来到周浩面前，蹲了下去，开始研究炸弹。
炸弹上的倒计时还有三分钟。
韩灏对炸弹没有太大的研究，可是这个时候只能靠他了。他不会放周浩一个人在这里，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死。
“韩灏，你别管我，快走吧。”周浩说道。
韩灏没理他，打开了炸弹的外壳，露出里面复杂的导线。
“我让你走啊！”周浩吼道，“你走啊！我不爱你！我不用你陪我死！”
韩灏拿出指甲刀，深吸一口气，剪断了第一根导线。
“韩灏，我爱的是韩朗。我只是把你当作替身！你代替不了韩朗在我心里的位置，你走！”
正在剪第二根线的韩灏手抖了一下，立刻又恢复如常。
“你他妈听到没有！给我滚出去！我马上就能见到阿朗了！你算什么东西！我不需要你陪我！”
“你他妈给老子闭嘴！”韩灏忍无可忍的吼道，接着立刻吻住周浩，把他的话全都堵了回去。
放开周浩的嘴，韩灏用手按住周浩的后脑，顶上他的额头，盯着他的眼睛，说道：“周浩，我不知道那个韩朗到底有什么好，让你念念不忘。如果你现在平安，我是绝对不会理你的。可事到如今，我情愿和你一起死，也要到地下去和那个韩朗好好斗斗。我韩灏一辈子不会输，更不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！”
接着声音温柔了下来：“接下来的几根线，我没有把握，可能剪错一根我们就灰飞烟灭了。你给我安静点！也给我记得，我不会输的！”
周浩被吼得安静了下来，看着韩灏低下的头，心里开始祈祷。
门外传来警车的声音，门被人打开，一队的人走了进来。韩灏看了眼站在后面的熊原道：“你来了正好。拿工具，拆弹！”
熊原是拆弹高手，这个炸弹自然也不在话下。
看着炸弹被拆了下来，韩灏舒了一口气，突然腹部一阵绞痛，猛地吐了一口血。
刚刚被松绑的周浩看到韩灏吐血，吓了一跳，一把抱住韩灏，想起了刚才韩灏被逼吃下的那颗毒药，大喊道：“救护车！快叫救护车！”
转而又对韩灏说：“韩灏，韩灏，你撑住，你别死。你别有事啊！韩灏！”不管周浩怎么摇晃，韩灏还是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。
救护车呼啸着开向医院。周浩一路上紧紧抓着韩灏的手，怎么也不肯放开。
他已经失去过一次韩朗。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韩灏了。
不，此时他才发现，他对韩灏的感情其实更加深刻。当初失去韩朗，他好歹活了下来。如果这次韩灏出事，他一定陪着韩灏一起死，决不再抛下他。
韩灏，为了我，为了我们的未来，你活下来好不好。你要活下来，好好听我的忏悔和告白。
直到韩灏被推进了抢救室，周浩才放开手，站在抢救室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。
上帝，佛祖，玉皇大帝，管你哪路神灵，求你们保佑韩灏，即使用我的命换也可以。只要你们让韩灏平安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抢救室的灯熄了。医生走了出来。
周浩忙上前问道：“大夫，他怎么样了？”
“病人外伤严重，肋骨骨折，好在没有刺伤内脏。”
“他服了毒药，没事吗？”
“毒药？他没有中毒的迹象。”
原来毒药是假的，周浩舒了一口气，又问道：“那他怎么会突然吐血？”
“病人有严重的胃溃疡。可能因为最近生活不规律和情绪焦虑，导致胃穿孔，引起了胃出血，加上他外伤很重，还需要在监护病房好好观察。”
周浩彻底放下了心，将韩灏先交给了来陪床的同事，打算回局里去做笔录。韩灏开枪打死了人，他要不现在回去说明情况，会很麻烦。
匆匆做完笔录，周浩伸了个懒腰，准备买点东西，就去陪韩灏。他要韩灏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，他要和韩灏说，他爱他，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韩朗，而是因为他是韩灏。
出了警局，周浩的电话响了，是梁音。她不是在陪床吗？难道韩灏有事？
“喂，怎么了？”
“二队长，你快来！队长他……他……”电话就断了。
“喂！喂！韩灏怎么了！你说话呀！”周浩冲着电话大喊，却只听到忙音。顾不得其他，拦了辆出租车就赶向医院。
跑到韩灏的病房，周浩已经气喘吁吁。梁音站在外面，低着头，看不清表情。
“韩灏怎么样了！你说话呀！”周浩喊道。
梁音没有抬头，也没有说话，只是摇了摇头，指了指房内，让周浩自己去看。
周浩走进病房。韩灏还躺在床上，闭着眼睛。看了眼他床边的心电图，周浩如遭雷击，几乎有些站不稳。
心电图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，毫无波澜。
周浩扶着床边，让自己坐了下来，把韩灏抱了起来，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口，说道：“韩灏，我知道你生我的气，可你打我骂我都好，不要这样惩罚我。”
“你知道吗，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，不是因为韩朗，而是因为你是韩灏。只是，我不能变心，不能让自己去爱你。”
“阿朗因为我而死。他母亲也走了。我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了。如果连我也忘了他，那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。所以我只能牺牲自己的感情，辜负了你。”
“可是韩灏，如果不是你发现了，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。你总说你是贪恋我的温暖，可我更贪恋你给我的安全。如果韩朗给我的是初恋的悸动，你给我的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。”
说着说着，周浩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，一滴一滴滴在了韩灏的头发上。
“额……”周浩胸口的脑袋发出声音，“你抱得太紧了，我喘不过来气了。”
周浩吓了一跳，低头一看，正对上韩灏的眼睛：“韩灏……你……”忙去看心电图，才发现心电图根本没连在韩灏身上，望向门外，门口的梁音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
虚惊一场，也真的吓坏了周浩，他放开韩灏说道：“你什么时候醒的？”
韩灏看他不好意思，说道：“我早就醒了。大夫说心电图不用插了，就拔了。后来我吃了药打算再睡一觉，迷迷糊糊就听到了这一段告白。”
周浩挠挠头，有点尴尬：“那个……”
“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？”韩灏打断他。
周浩楞了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“可我累了。”韩灏说道，接着就看到周浩的表情黯然了下来。
“你得补偿我。”韩灏把头向后靠，一脸大爷的表情，说道，“为了你，我受了一身伤，你得好好照顾我。”
他原谅自己了。周浩心里真的高兴极了，忙说：“好，你说怎么样都行。”
“我渴了，去给我倒杯水。”
周浩屁颠屁颠的给韩灏到了半杯热水，又兑了些矿泉水，还先试了温度才递给他。
韩灏喝了一口，不冷不热，接着说：“我胃疼，给我揉揉。”
周浩伸手在韩灏的腹部轻揉着，看着韩灏一身的伤，他是打心里心疼的厉害。
韩灏手臂一用力，把周浩搂在怀里，见他还要挣动，厉声道：“别动。我生病又受伤，使不上力。”
听了这话，周浩哪还敢乱动。
“真乖。”韩灏用脸颊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，“就这么好好的陪我待会儿。真没想到，有一天，我还能抱到你。只是单纯的以韩灏的身份，就这么抱着你。”
“韩灏，”怀里的人说道，“我不会忘记韩朗。可是，从今以后，我爱的人，只有韩灏。”
墓园。
周浩站在韩朗的墓前，放了一束花。
阿朗，以后我还是会来看你，可我不再会孤单。你在天有灵，就保佑我和韩灏幸福吧。
谢谢你，给过我那么美好的记忆。你也会以最美好的样子，永远活在我心里。
可我最爱的人是韩灏。
我不能再伤害他，我宁愿受伤害的是我。
就像我对韩灏说的，你是我初恋的悸动，而他是我刻骨铭心的爱情，是我愿意共度一生的人。
阿朗，我希望你祝福我。如果你怪我，就等我死之后，再去向你忏悔吧。
晴空万里，微风阵阵，周浩还没走到墓园的门口，就看到了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吉普车。
车里的人放下玻璃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冲他轻笑了一下。
周浩咧着嘴，露出了白牙，快步向那个人走去。
——END——
这也是2015年的最后一篇文了。
居然还更了个虐文。
不过，话说我好像还真没写过双队的甜文。
感谢在双队党的大家庭里认识很多的同好，感谢能和大家一起交流各种文。
感谢 @同人女阿婷玉儿 和我一起分享脑洞，还在我的无理要求下也填了个坑。
感谢双队让我遇见你们。
最后，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文，祝大家新年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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